寂弦

多瑙河之恋(罗德X耀,all耀)11-20

part 11. 来自远方的Email (一)

折腾到半夜才回公寓,王耀蹑手蹑脚的溜进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查看电子邮件。

先是例行删除了一大堆垃圾广告,再回复了几个同学好友的问候,最后才看到一封发件人署名为Blue Donau的信。

打开后,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王耀:
最近和伦//敦皇家交响乐团签了长期合约,大概会在这里继续停留。朋友的手臂是粉碎性骨折,情况不大妙,很为他感到担心。

路德维希来电说你已在音乐院顺利注册,真为你感到高兴,并祝学业生活一切顺利愉快!

诚挚的问候。

罗德里赫】

“我的天呐,不是在做梦吧!啊噜....."王耀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挺疼。

他琢磨着该怎么给对方回信,本应使用“尊敬的罗德里赫先生”,但对方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这样听起来太老气横秋了。

想要在信里直呼其名,但似乎又显得太过随便,那毕竟是自己的入学推荐人,世界知名的钢琴演奏家与指挥家罗德里赫啊!

纠结到快天亮,王耀才好不容易斟酌字句回了一封非常礼貌周到的德文信,又花 半个多小时把各种繁复的语法弄通顺,困得实在不行,于是翻上床去睡觉。

昏昏沉沉不知道才睡了几个小时,忽听见背包里的手机又唱起了《幻想即兴曲》。

“真是一会儿都不让人消停啊噜!“王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没好气的按下通话键:“谁呀这么早....?”

“已经....中午了.....” 对方口音很怪,说话也慢吞吞的听起来象是大舌头。

“呃好吧,午安.....” 王耀绝望的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自鸣钟,指针指向下午一点。

很好,校际音乐沙龙是明天下午一点,不吃不喝不睡还有24个小时的时间把要演奏的曲子背下来。

跟废柴才只混了一个晚上,就狼狈到如此地步。
“是你在学校里贴的合租公寓广告吗?我很感兴趣....."

“啊啊,合租没问题但要先见你一面,确认今后能否合得来,生活习惯啊什么的...."王耀努力解释着。

“我就在你们公寓楼外面,开门.....面谈。” 那人说。

“呃,等一下。”

王耀打开公寓门,见到一白肤高鼻的青年拖着好几个大行李箱子站在面前。

“我叫海格里斯.....希腊雅典人.....是Hetalia音乐院的新生,刚下飞机就看到了你贴的合租广告。”

青年主动向王耀伸出手去,与他对握了一下。
“啊真巧,我们竟是同一学院的!你跟谁学琴呢?”王耀上下打量了海格里斯一番,感觉这人温文俊朗,不象是有任何不良嗜好的家伙。

“弗朗西斯....是我的老师。” 海格里斯不紧不慢的回答。

“抽烟?”王耀还是有点不放心。

“从不。”

“喝酒?”

“极少.....”

“开party?"

"去别人家...."

"聪明人!”王耀满意的拍了拍对方肩膀,继续说:“第一月房租加最后一月押金共1000欧......”

话没说完海格里斯已将签好名字的支票递过去。

王耀很高兴,将海格立斯带到最西首房间,递给他一套钥匙:“这是公寓大门和你的房间门,邮箱只有一个钥匙由我来负责保管,信箱里的邮件我都会放在电话桌上由个人取走;楼下大垃圾桶我们三人轮流在每个星期一早上拖到街边给清洁车负责清理,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我就住在东边的那个房间。” 王耀忍不住象管家一般絮絮叨叨。

“谢谢.......中间这个屋子里住的是谁?能认识一下么?”海格里斯问。

“也是音乐院的,跟我一个老师。” 王耀说着敲了敲迪塞尔的房间门,里面没人答应,于是转头对海格里斯笑了笑:“时间真是不巧,我要赶去琴房练琴,可能要熬通宵,咱们回头见啊!”说完他急匆匆的跑出门去,一路上还在为结识了可以和睦相处的室友而感到美滋滋的。

前脚耀刚刚离开,后脚睡眼惺忪的迪塞尔就踢拉着鞋子从屋里晃出来,乍一见到海格里斯,顿时惊得横眉厉目:“你?!你怎会在这儿?!你这混蛋!”

海格里斯的脸也瞬间阴了:“刚搬进来的.....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住这儿了......你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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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2. 校际音乐沙龙 (上)

Hetalia音乐院小音乐厅,原是奥//地//利皇亲贵族们举行宫廷舞会的地方,被改建后仍保留了那些镶金花边的相框与彩绘,天鹅绒装饰的华贵躺椅,并在舞池中央安放了一架波森朵夫三角钢琴,又在屋子四周添桌椅若干,供参加校际音乐沙龙的学生们使用。

因为是每月一次的必修课,每次4个小时,参加的人很多,所以每人可以选择在不同的时间去小演奏厅,单即使当天不打算当众演奏也必须呆够一个小时。有别于正式音乐会,校际音乐沙龙气氛比较轻松,大伙儿被允许斜靠在沙发上喝饮料并且低声耳语,但不能玩手机打电话或者咀嚼食物。

王耀进去的时候发现伊丽莎白已经开始演奏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墙角还有一个位置,就走过去坐下来。

“嗨,好久不见了,王耀!”忽听有人用英文打招呼。

“ 啊啊,真想不到......!” 耀抬头看见阿尔弗瑞德 • 琼斯倚在墙边,顿时难以置信的张大双眼。

“我被阿瑟 • 柯克兰教授破格录取了,跟你一样没有参加入学考试.....你吃惊的样子真是可爱!” 阿尔说着冲他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

“小屁孩拽什么拽?”王耀凶道。

“我已经19岁了哦!”阿尔认真脸。

“呵呵.....”王耀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时候伊丽莎白弹完了,四周响起掌声与吹口哨跺脚的声音。

柯克兰教授从音乐厅一角站起来说:“伊丽莎白小姐弹得很好,众位有什么感想和建议吗?”他环顾四周。

大伙儿都不吭声,澳大利亚人帕特里克心直口快,用嘹亮的大嗓门说:“如果中段能控制一下速度就好了,还有左手的音量似乎有些太强,高音区显得不够明朗,但整个曲子演奏得非常热情。。。。”

伊丽莎白笑着冲他点点头:“多谢建议!”

“那么,按照名单上的顺序,下一个是弗利茨安诺。” 阿瑟 • 柯克兰说道。

正在向身旁女生献殷勤的弗利,顿时象被霜打了似的慢慢窝进沙发里:“我最后一个弹行吗?”

在大伙儿的哄笑声中,柯克兰先生说:“下一个,阿尔弗瑞德 • 琼斯。”

阿尔跳上台,坐在琴凳上开始信心十足的演奏。
耀不禁暗自赞叹:“小伙儿的音乐技巧好像又进步了,后生可畏,我老人家也要加倍努力啊噜。。。。。”

他又抽空冷眼观察坐在钢琴不远处的柯克兰教授,感觉这人一点儿也不象弗利说的那么可怕,顶多因削尖的脸部骨骼与犀利目光,看起来有些英伦人的冷漠刻薄,再加上矜持无比的说话方式,就越发显得不容易接近。

路德维希教授虽然外表冷酷严峻,内心其实非常坦率,一开口说话就能感受到他的友善与热忱。

相比之下,这位柯克兰教授让王耀觉得一直寒到骨头里 -- 来自上流社会的礼貌与教养,令人愉悦的绅士般的完美微笑,真心却被冰封了不曾向任何人袒露。

难怪来自地||中| |海温暖国家的弗利茨安诺会受不了这种人格上的冷。

【还是路德教授最好。】他暗自庆幸,并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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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3. 校际音乐沙龙 (下)

阿尔弹完之后,还没等柯克兰发话,就扭头冲人们挤了挤眼,幽默道:“赞同我演奏的请举手发言,反对建议一律不予接受哦!”

四周爆发出大笑,气氛突然变的好热闹。

等大伙儿逐渐平静下来,柯克兰教授叫了瓦修 • 温茨列的名字。

瓦修想要去钢琴那边,却发现面前地毯上坐满了人,只得绕个弯走音乐厅另一角,正好经过王耀。
耀抬头努力冲他笑了笑,小声说:“加油!”

瓦修的脚步滞住半秒,但又很快僵着脸走向钢琴,始终没看王耀。

“还在恨我么.....”耀难过的缩起肩膀,这个小动作恰巧被刚从台上下来的阿尔看到。他镜片一闪,敏捷的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在王耀脚前的地毯上,又回头龇牙露出阳光笑脸, 让人联想到某些煽情片里驯良救主的金毛大狗。

耀心里琢磨:“被他看穿了?错觉,一定是错觉啊噜。”

瓦修弹得深沉而平静,与阿尔的风格截然相反却更令人陶醉,大伙儿都鸦雀无声的聆听着。一曲结束之后,掌声无比的热烈。

柯克兰教授不再询问四周,而是亲自对瓦修建议了几句,提醒他在音乐上应该多加注意的某些地方。
接着他又叫了王耀的名字。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但愿别忘谱!”王耀站起来走到钢琴边,坐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演奏。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任何忘谱和错音,连那些炫技的艰难乐段也没有难住王耀。

结束时候大伙儿不断欢呼喝彩:“东方人的手指技巧真不得了啊!”

阿瑟 • 柯克兰忽然说:“很抱歉,凭这种演奏你不能得到任何学分,但可以多给你一次机会,在下月的音乐沙龙把这首曲子重新弹一遍。”

“啊--------???” 王耀受到打击,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会这样?”

阿瑟 • 柯克兰不回答他,直接叫弗利茨安诺上场。
弗利果然又忘谱,但柯克兰并没有为此计较什么,只在演奏结束之后点评了两句,就宣布音乐沙龙到此结束。

大伙儿各自散去,王耀急忙追出大门,拦住柯克兰教授,近乎哀求的问:“请您告诉我原因好吗?为什么其他人都过了而我却是零分?”

柯克兰回答:“王耀先生作为Hetalia国际钢琴比赛的获奖者,以为得奖了就可以不再用功练琴吗?真正的音乐家不只是把音符弹对就可以了,还要在音乐中融入自己的感情,这点连弗利茨安诺今天都做得比你好,你们亚//洲//人的通病就是技巧娴熟但演奏机械而缺乏个性,王耀先生没能突破这一局限。或许你这次演奏是临阵拼命练琴背谱的产物,并非最佳水平......又或许这才是你的真实水平,那次国际大赛只是偶尔的超常发挥。不管 怎样,我都对你期望太高了,I am sorry Mr. Wang..... You can not pass, hopefully you will play better by next time."

阿瑟 • 柯克兰说完,脸上又现出绅士微笑: “ 那么,下个月见。”

耀气得语结,等柯克兰教授走远了,才用谁也听不懂的中文冲他背影大吼:

“ 哑-- 色--苛---刻---男---是---个---大---傻---X---!!!”

当“大傻X”的余音在走廊里回荡不绝,忽听弗利茨安诺从身后发问:“耀你刚才喊的是中文吗?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久没说中文了,随便吼一嗓子顺顺气儿。”耀敷衍道。

“柯克兰教授一直都这样,谁弹得越好他就越要刁难谁,大家都习惯了。一起去吃Pizza吧~” 弗利试图安慰他。

“你自己去吧,我真的没心情。”耀还在琢磨阿瑟 • 柯克兰刚才那番话,越来越觉得句句戳中自己弱点,并且难以反驳。

【算你狠!下次我一定要弹好让你无话可说!哼哼。。。。】王耀暗地里运气。

“哇哦!明明是个大美人却做出这么凶狠的表情!不过.....更有种危险狂野的吸引力~~” 弗利茨安诺一脸痴汉相。

“呃,我有点儿事先回公寓,再见呐!” 王耀见弗利又盯着自己发愣,赶忙趁机摆脱纠缠,飞快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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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 合租记(一)

一进公寓大门王耀就被迪赛尔拦住了。

“唉?你没去音乐沙龙啊噜?”耀见他脸色很不对劲儿,吓一跳。

“那人是你从哪儿弄来的?!”迪赛尔咬牙切齿的指着西首屋子。

“谁?啊你是说海格力斯?他自己看广告找到这儿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吗?”王耀笑眯眯。

“哼,岂止是认识!他的曾曾外祖父杀了我的曾曾祖父,家族世仇怎么能不记得?!”迪赛尔恨道。
“啊?!”耀大惊。

这时候海格立斯从屋子里走出来,冷冷的说:“那是你曾曾祖父罪有应得,原本我们家族在伊斯坦布尔拥有好几幢别墅,都被你们这些野蛮人霸占了,害得我曾曾外祖父带着一家老小逃亡到雅典,差点没饿死!”

“哦?!” 耀失色。

“这就是占着别人家土地不走的下场!”迪赛尔怒道。

“什么别人家土地?伊斯坦布尔自古以来就是属于我们希腊人的!”

“放屁!伊斯坦布尔被我们土耳其人攻打下来,那就是我们的!”

王耀听得冷汗直流,心想这家族纠纷牵扯的背景还真不小,同时脑海里出现“XXX自古以来是种花家神圣不可分割土壤”这类句子。

“野蛮的游牧民族后裔,文明的阻断者,你们什么都不会创造只会破坏,伊斯坦布尔被你们治理得衰败不堪!” 海格力斯大声说。

“那个.....”耀弱弱的声音。

“欧猪五国的成员,躺在先祖文明废墟上做着白日梦,你们的智商已经萎缩剩下了这么一点点!” 迪赛尔蔑视脸并且伸出小拇指。

“我想说的是......” 耀弱弱的声音。

海格力斯气得抬腿揣向迪赛尔,迪赛尔突然挨了一脚,也大吼着扑向海格力斯。两人瞬间推搡起来。
“够了.....” 耀弱弱的声音。

扭打中的二人置若罔闻,没多会儿客厅就一片狼藉。

“够了......我受够了!!!!都给我住手啊噜!!!”王耀终于暴喝,跳过去以极快身手按住二人脑袋,狠狠碰在一起,迪赛尔与海格力斯闷哼着同时倒在地板上呻吟。

王耀跳上沙发,一脚跨在窗台上,双手叉腰化作咆哮帝:“从今天起,尼玛谁先挑事儿打架就踢他出公寓!公寓入住守则第一条:不许打架有木有?!第二条:不许打架有木有?!第三条:不许打架有木有!第四条:不许打架.......有!!!木!!!有???!!”

迪赛尔与海格力斯目瞪口呆的躺在地板上,看着王耀将寓规念到第一百零八条“不许打架有木有?!”,才缓过神儿来异口同声的说:“有!!有!!”

王耀咧嘴一笑跳下沙发,向二人伸出左右手:“大伙儿都和和气 气的啊噜!”

迪赛尔与海格力斯攥住王耀的手站起来,又被要求互相握手言和。

两人横眉厉目互翻了好一阵白眼,才勉强同意。

耀满意的说:“那么,今天客厅就烦劳你们二位负责打扫,别忘了窗台上的脚印。” 然后转身回自己卧室。

练了整宿琴,耀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可他若知道自己在客厅里的山大王狮子吼,竟让两位热血室友看得怦然心动,肯定会睡意全无。

打开电子邮件,王耀又发现一封Blue Donau的未读信,点进去后竟然全是德文。

耀欲哭无泪,恨自己没事找事用德文回罗德里赫的英文信,这下好了,人家干脆改用母语交流,看着那一串串如贪吃蛇般冗长的德文单词跟繁复语法,他长叹道:

“啊-----!!!我还是.......洗洗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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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来自远方的Email (二)

【王耀:

能看到你用德文回信真是意外惊喜。

伦/敦的天气简直糟透了,虽然维//也//纳并非总是艳阳高照,但在经历了三个月的连绵阴雨之后,我真的开始想念多瑙河畔午后淡淡的日光。

难怪阿瑟• 柯克兰先生总是不愿在伦||敦久居,用一年中的多半时间在欧// 洲大陆上教学巡演。

阿瑟是位非凡的钢琴家,想必你已参加过他的校际音乐沙龙,感觉如何?

诚挚的,

罗德里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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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罗德里赫• 埃德尔斯坦先生,

谢谢来信,维///也///纳晴天的日子确实不如我故乡多,阳光普照的午后却相当温暖舒适,我很喜欢这里。

是的,我已经在柯克兰先生的校际音乐沙龙上演奏过,但没能令他满意,下个月还要再弹一次。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此致敬礼,

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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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

这消息真令人震惊,我难以相信阿瑟竟会在校际音乐沙龙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路德维希对此怎么说?

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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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罗德里赫 • 埃德尔斯坦先生,

这件事完全是我的错,因我没能把最佳状态发挥出来。

路德维希先生也感到很意外,但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我下次努力。

柯克兰先生是个很严厉的人。

此致敬礼,

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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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

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不必为此对阿瑟耿耿于怀。
正因为你是Hetalia那样重大国际钢琴比赛的获奖者,他才会对你倍加严厉。

同样的校际音乐沙龙,每个人是否能通过的标准也大不相同。

但愿他的挑剔与批评能更成为你音乐进步的动力,而不是打击或阻碍。

此外,作为十年前与阿瑟一起从Hetalia音乐院毕业的校友,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当年的校际音乐沙龙上,最经常被导师当场“枪毙”的人,就是阿瑟 • 柯克兰。

祝周末愉快!

诚挚的,

罗德里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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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爱的罗德里赫 • 埃德尔斯坦先生,

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的安慰与鼓励!我德文很不好,无法将感激之情通过书信传达。希望你不介意这封信又是用英文写的。

很多时候,我把你看作我的另一位恩师,虽然不象路德维希先生那样每周给我上课,但你说过的话总是能让人茅塞顿开,不论之前多么苦恼,心情都会如雨后晴空一样豁然开朗起来。

此致敬礼

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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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

我说话喜欢直截了当,耀喜欢绕弯子,大概这就是东西方文化之间最大的不同。因此请原谅我以下一大堆唐突无礼的要求。

请去掉“此致敬礼,尊敬的某某人”这些用于陌生人之间的繁冗客套话,直呼罗德里赫,或是罗德会更让人觉得自然顺口,不必每封信都毕恭毕敬的写上全名。

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轻松交谈,“恩师”这样的称呼还是 省略了吧!

我不介意你用英文回信,但能否尽量使用德文?相信与我这土生土长的奥|/地//利||人互通邮件能帮你练习德语,这对在德语国家生活的人来说至关重要。

当然,如能把心情与思想传达给对方,无论是英文,德文,还是世界上任何其他文字,都算是有效的交流,就象音乐这种无国界的语言,上苍赐予人类的美妙天赋,总能唤起灵魂深处最真挚的共鸣。
正因为如此,一个中文单词都不会的罗德里赫 • 埃德尔斯坦,能通过琴音听懂来自世界另一端的王耀心底里隐秘的歌。

你真诚的朋友

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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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里赫,

平辈间的称呼并不能改变你在我心目中“恩师”的地位,今后我会尽量用德文写信,并且更加努力练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啊噜!

耀】

—————————
【耀,

我坚决不接受“恩师”这称呼,它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此外,努力练琴的动力不该来自他人的期许或评价,而应该源于求知的心以及对音乐的毕生挚爱。

你的朋友,

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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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

这话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前一封信因为语言障碍没能把意思表达清楚。

没错,为了心中的这份挚爱而弹琴,外界的褒奖也好,贬斥也罢,都不能将真心改变丝毫!

能与你这样的朋友通 信,我感到非常幸运。

耀】
————————————

【耀,

不用担心,我十分理解用德文写信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个挑战。

前两天我从书店买了一本德英中三语词典,愚蠢的想要尝试着自学中文。

但中文实在太难了!

且不论那拗口的发音,光是一个图案般复杂的方块字就让我足足描了5分钟!

老天啊我还是去弹会儿萧邦吧!

不知回到维|也//纳之后,可否向你请教点儿中文....

当然,前提你有兴趣和耐心来对付我这样一个笨拙难缠的学生。

祝周末愉快!

罗德】

———————

【罗德,

当然没问题!中文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虽然我德语很不好,英语一般般,琴弹得也不如你好,但中文水平可是相当棒呢!(我在尝试着开个玩笑不知你有没有看懂)

罗德大概什么时候能回 维也//纳?

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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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

你的幽默让人忍俊不禁。

与乐团签的长期合约至少还要8个月才到期,12月底又有重要演出也不可能回奥//地//利过圣诞节,所幸不用留守伦敦,可以到北部温暖地方短暂休假。

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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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与罗德里赫互通Email将近两个月,王耀的德文书写水平突飞猛进,跟对方也逐渐熟稔起来,语气从最开始的毕恭毕敬斟字酌句,变成朋友之间的日常对话与关怀问候。

每周都会有一封署名为Blue Donau的未读Email,静静躺在王耀的收件箱里,就如同星期五之后必然是周末那样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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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早上好,大傻B

第二次校际音乐沙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王耀仍心有余悸。

尽管在演奏上得到了柯克兰先生的首肯,但分数却极低,属于勉强及格。

当耀把那张写着柯克兰教授评语的演奏课成绩单拿给路德维希过目,路德维希毫不掩饰的当场黑了脸。

“难以置信!”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琴房。

后来王耀听阿尔不经意提到,在某天下午的主课时间曾目睹路德维希推门进来,把一张演奏课成绩单用力拍在钢琴上,冲柯克兰教授发火:“看来我们真该好好谈谈,阿瑟!”

两位教授到底谈了些什么,耀不用问也能想象的到,他为此感到特别内疚。

路德教授为人热忱坦诚,王耀从心底里敬重,常觉得师恩之厚难以回报,只能在音乐上加倍努力。却没想到,本来就与柯克兰教授的关系不好的路德维希,会因为自己的 失误而被迫与对方再闹不愉快。

“我真没用啊噜!” 王耀自责道。

“我老师和你老师之间早就有矛盾,并不怪你哦!”阿尔拍了拍王耀肩膀,试图让他振作起来。
“同样是路德维希的学生,瓦修跟伊莎,还有弗利茨他们都很轻松就通过了,我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挑剔, 柯克兰教授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啊噜。。” 王耀皱了皱眉头。

“大概是因为其他人在Hetalia音乐院的时间比较长,你刚来所以阿瑟才比较挑剔......呃,,,,” 阿尔忽然觉得再难以自圆其说,不禁舌头打结。
王耀莞尔:“ 哈哈,多谢你的好意,虽然这理由很勉强但我接受了,再见哪!”说着转身离开。

阿尔目送他背影,回味刚才昙花一现的笑容,忽觉胸口里闷闷的惘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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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刚转到琴房楼后面,就看到阿瑟•柯克兰教授冤家路窄的迎面朝这边走过来,他迅速瞄了瞄四周发现无处遁形,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同时在心里不断默念着:【亲爱的路德维希先生在哪里快来救命啊噜!】

越来越近了......三米,两米,一米......王耀已经能看清柯克兰身上那套做工昂贵考究的西服里露出的衬衣纽扣花纹,浓眉下轮廓犀利的眼眶与鼻骨,以及绿色瞳孔里骤然射出的嘲讽目光。

没错,嘲讽的目光与骨子里的傲慢矫情!王耀喉咙就像是被东西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早上好”这最寻常不过的问候语。

“Good Morning Mr. Wang, nice weather today!” 柯克兰用英语主动向他打招呼,心情显得很不错,那表情在王耀看来却分明是说:

【见到路德维希不开心我真是好开心啊哈哈哈!】

“Good Morning, ”王耀笑脸相应,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刹那,突然改用中文:“大傻B。” 依旧笑咪咪的。

柯克兰不明所以,绅士派的拉帽檐致意,就匆匆离开了。

王耀等他走出老远,才猛的蹲下去狂笑起来。

老子今天就阿Q了又怎么样?!心里舒畅多了啊噜!

骨朵猫宁,大傻B! 哈哈哈哈哈!

“耀,你怎么蹲草丛里笑成这样?大 -- 傻 ---B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弗利茨安诺神不知鬼觉的突然冒出来问。

“哎呦你吓死我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就这样!”王耀捂着胸口站起来。

“但我发现你每次只在柯克兰教授面前使用?”弗利茨安诺坏笑着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我请你吃Pasta, 这事儿就别提了.....还有啊,我终于能理解弗利茨你为何一见到柯克兰先生就跑得比风还快!”

“很苛刻是吧?”弗利茨压低喉咙。

“是的啊噜。” 王耀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把这句国骂教给温文尔雅并且很想学中文的罗德里赫先生,又会怎样?

【噗——! 请允许我,,,,再笑一会儿啊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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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之一:弗朗西斯 • 波诺索瓦先生

王耀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弗朗西斯•波诺索瓦先生,是在他的巴洛克音乐作品鉴赏与演奏课上。

波诺索瓦先生拥有古///罗//马时代大卫那样完美无缺的五官,纯正夺目的金色卷发与湖水般蔚蓝的双眼,让人觉得他就是文艺复兴时代宗教油画里那些美轮美奂的长袍天使,从画里走出来,换上现代人的衣服站在讲台上。

与他的美貌成正比的是他的博学傲慢。他能用流利德语和英语授课,并时不时着夹杂着动听的法语 -- 他在第一节课就宣称法语是世界上最纯正自然而又充满艺术性的语言。

与他的博学傲慢成正比的是他神经质的幽默敏感,有时引经据典逗得全班人爆笑到趴在桌上抽搐,有时因某位同学发型不够时髦而歇斯底里并且罢课,弄的大伙儿不知所措。

与他神经质的幽默敏感成正比的是他的风流韵事,对此就不一一细说了。

头回进教室,王耀就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弗朗西斯那万人迷的目光所笼罩。

他本以为是错觉,但在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坐在四周的海格力斯,阿尔,瓦修,迪赛尔等人都先后顺着弗朗西斯教授的目光扭过头来,面露诧异的望着自己,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从讲台上射来的目光原来就是传说中的“调情” -- 明目张胆,众目睽睽之下的调情。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我?!】

他郁闷得好想再变身咆哮帝,大喊一声:不————!!!!

结果,下课之后就被海格力斯拦在走廊里。
“弗朗西斯先生怎么会对你眉来眼去的?” 海格看起来有些气愤。

“我怎么知道?!”王耀也气愤的抬头瞪视海格。
不远处的阿尔听到争论,立即凑过来围观。

“你不招惹他,他怎么会跟你眉目传情?”海格力斯语带讽刺。

“我根本没有招惹他,再说这关你什么事儿啊海格?你今天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王耀提高了嗓门。

“我........!”海格力斯答不出,脸瞬间涨红。

阿尔见状赶忙过来劝架,下意识的把王耀挡在身后,冲海格力斯咧嘴一笑:“大伙儿去酒吧喝两杯怎么样?”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拒绝,于是被阿尔弗瑞德拽着去了酒吧。

一进酒吧大门,他们就看见吧台边上坐着的费里茨安诺和迪赛尔。

“呦!真巧啊你们也来了!”迪赛尔冲他们挥了挥手。

费里西安诺跳下高脚凳,捉住耀的双手吻他双颊,然后邀请他坐到自己身边去 。

等大伙儿都落座各自点了酒水,海格才又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没想到却招来迪赛尔的一顿嘲笑:“你这混蛋刚来黑塔利亚音乐院,当然不知道弗朗西斯教授是个万年发情男,每届新生里谁长得最好,气质最出众他必定要勾搭一番,比如上届的女生某某某,上上届的某某某某,还有上上上届的某某.......”

“没错,他从来都是和女生调情,这次看上身为男生的耀君真令人吃惊.....” 费里西安诺忧心忡忡的说:“弗朗西斯先生总是不达目的就不会罢休,喜欢的一定要追到手,让对方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并把这看作证明个人魅力与满足虚荣心的游戏,对谁也不动真情。”

王耀听后不禁猛灌了一口啤酒,哀声道:“看来又有麻烦了啊噜!”

坐在吧台边的众人听后,都抬起头来七嘴八舌的说:“不用担心,我们会设法保护你的!”

就在这时,大伙儿手机里的短信提示都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弗朗西斯先生群发给众人的邀请函:

【时间:下周巴洛克音乐鉴赏与演奏课时间
地点:从黑塔利亚音乐院出发去秋季裸////体海滩

着装要求:皇帝的新装 (你们懂得)

宗旨:在亲密接触自然的过程中体会巴洛克音乐的真谛

缺勤处罚:没学分,这很简单。

请在看到短信5分钟内点开附件确认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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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点开附件,手机屏幕立即被弹出来的人///体艺术摄影覆盖,只见弗朗西斯•波诺索瓦先生搔首弄姿,浑身肌肉线条优美流畅堪比罗丹雕塑,下体用音乐之父巴赫头像遮住关键部位。

【那一刻,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王耀在给罗德里赫的信中结尾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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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之二:伊万•布拉金斯基教授

伊万•布拉金斯基先生是黑塔利亚音乐院著名的钢琴之王,素有“魔鬼教授”之称。他班里只寥寥的5个学生:托里斯, 莱维斯,爱德华, 娜塔利亚,冬妮娅。

王耀在校际音乐沙龙上听过他们弹琴,觉得这些人从演奏技巧到音乐才华都是出类拔萃的,也很纳闷以这样高的水平为什么没能在黑塔利亚国际钢琴比赛上获得名次 -- 托里斯与娜塔利亚复赛就被淘汰(打分最低的评委竟然是他们自己的老师),其他三人则根本没被伊万允许参加比赛。

黑塔利亚音乐院里不乏教学严格的钢琴老师,比如路德维希,比如柯克兰,比如本田菊。

不论多严厉的老师,在主流骑士精神或绅士传统的影响之下,对女生总会宽容三分,而布拉金斯基对他的女学生们就象对待男生一样,对男生则像对待牲口一样。这在西//欧同行们眼中简直是离经叛道,但他并不在乎。

布拉金斯基的教学风格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 :残忍。

耀听菲利克斯说起,托里斯等人在布拉金斯基的课上弹砸了会被扇耳光,有次他看到托里斯整个半边脸都被打肿了。

“怎么办?!我选修了布拉金斯基先生的双钢琴室内乐课!”王耀泪目。

菲利克斯瞬间惊呆,半晌才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低声说:“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当初伊丽莎白,迪赛尔,还有我都曾是钢琴之王布拉金斯基的学生。我们从他手里逃走了,尽管跟他学琴进步很快并且能达到极高的音乐造诣,但很少有人能经受得起那种残忍的魔鬼式训练,相比之下路德维希还算仁慈。”

“怪不得选修表上只有四个人,除了我之外托里斯,爱德华,莱维斯都是布拉金斯基的学生!”耀继续内牛满面。

“托里斯他们三人是不敢不选,再加上你这落入陷阱的小白兔,正好是两组双钢琴。”菲利克斯恶作剧的 竖起两根手指,不断伸曲着,一副欠扁兔表情。

耀气得扭头就走,菲利克斯在他身后大喊:“祝你好运,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王耀脑海里忽然涌现出《荆轲刺秦》的一幕 -----
鬼佬菲利克斯身穿曲裾头束高冕,不伦不类且怪腔怪调地击筑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脑梗中断,耀回头狠狠瞪了菲利克斯一眼:“不但会活着,还要取秦王项上人头,你少幸灾乐祸啊噜!” 说完愤愤的大步离开,留下菲利克斯自言自语:

“琴王?要砍掉钢琴之王的头?呃......这可怜的家伙一定是被吓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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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耀在布拉金斯基的琴房里遇见了传说中“战栗的三人” ---- 爱德华,托里斯,莱维斯。
大家坐在那儿谁也不说话,气氛感觉好压抑。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象阵旋风似的走进琴房。

“布拉金斯基先生,日安!” 托里斯,爱德华,莱维斯齐刷刷的站起来,礼貌恭敬的问候着,声音却明显在发抖。

王耀见状也赶紧站起来,他头一次近距离观察大名鼎鼎的伊万• 布拉金斯基,发现对方原来是个五官异常俊美的男子,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头发呈罕见的银灰色,瞳孔象紫水晶一样摄人心魄,但却在根本不冷的天气里戴着厚厚的围巾与手套,并且面露琢磨不定的笑容,让人想起恐怖电影里随时会暴起咬人一口的心理疾病患者或是偏执狂。

王耀看得心里直嘀咕:【有些精神不大正常的样子啊噜......嘛,天才的艺术家都是神经病,这话是哪个名人说的来着?在黑塔利亚音乐院,不正常的才是正常的啊噜!】

“客套话都免了吧,直接上琴把准备好的曲子合奏给我听。”布拉金斯基笑着说。

“可今天是第一节课,我们还没有分组.....”托里斯战战兢兢的回答。

伊万听了笑容更盛:“这么说,在我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几个就像傻瓜一样干坐着?”

王耀听得汗如雨下,心 想这真是不给人活路啦,魔鬼教授果然名不虚传。

屋子里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先吭声。

只听布拉金斯基突然话锋一转:“我想起来了,你叫王耀对吗?在那么重大的黑塔利亚国际钢琴比赛里得到第二名,真了不起。能否请你弹上一曲给我这几个笨拙的学生开开眼?”

王耀知道托里斯,爱德华,莱维斯三人的音乐才华与自己不相上下,同时也看出来了,在音乐巨匠布拉金斯基那太阳般强烈光芒的照射下,任何璀璨的星光都会黯然失色。

他站起来慢慢走向钢琴,同时脑袋里琢磨着该怎么办。

俄罗斯学派,德奥古典学派,法国印象派,现代派......无论弹什么都无法感动布拉金斯基,都是在班门弄斧。

王耀坐下来,陷入冥想: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静谧月光化作银河穿越时空......

在时空的另一端,月光由旋律变成了诗:

窗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与亲族断绝的失乡人啊,你的家在何方?】

王耀手抚琴键,儿时记忆中的旋律如行云流水一般,勾勒出烟波浩瀚的镜湖明月夜。

等他弹完之后,琴房里鸦雀无声。

“这是什么曲子?” 伊万 • 布拉金斯基问道。

“是 《汉宫秋月》,根据古曲改编的钢琴小品......” 王耀说到这儿,忽然察觉对方眼中有泪光一闪即逝。

“太美妙了!” 伊万• 布拉金斯基忽的站起来,走到王耀身边紧紧拥抱了他,又在他脸颊两侧印上隆重的俄式亲吻:“你真是个天才的钢琴家,离开路德维希做我的学生好吗?我保证今后只教你一个人,再也不收其他学生了。我这就去找路德谈判,把你从他班里要过来....”

事情来得太突然,伊万 • 布拉金斯基超乎寻常的真情流露,让托里斯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注:在三次元的钢琴比赛里,如果有评委的学生参加比赛,那个评委是不可以给自己学生打分的。S想表现伊万的精分大魔王属性,才会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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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潘多拉之匣 (一)

“路德维希先生不能拒绝吗?”提诺担心的询问。

“伊丽莎白,菲利克斯,迪赛尔他们三人是从伊万班里转来的,按校章规定他可以向我索要学生作为交换,我不可以拒绝。”坐在钢琴边的路德维希眉头紧锁。

“你打算怎么办,路德维希先生?”丁马克问道。

屋里一片寂静,王耀绝望的低下头来,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判了死刑。

这时候,众人突然听到瓦修说:“请允许吾辈代替王耀转到伊万•布拉金斯基班里。”

“瓦修-----!”

“哥哥你疯了-----?!”

王耀与列支小姐同时惊呼起来。

瓦修不理他们,语气十分坚定的继续对路德维希说:“请您一定要同意!”

“啧!大家都先回去吧,我有必要和王耀单独谈谈。”路德维希的耐心似乎已被耗尽,自从布拉金斯基突然执意收王耀为学生的那 刻起,他就感到自己胃里象被重型炸弹轰炸过一样难受。

于是大伙儿都走了。

王耀垂头丧气的站在路德维希面前,等着对方发话,却没有了下文。

他诧异的抬起头来,发现路德维希正目光冷峻的盯着自己,冰蓝色双眼里溢满了责备,愤怒,挫伤等种种复杂的情绪。

半晌,才听到对方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也许对于耀这样才华横溢的钢琴家来说,我算不上一个合格称职的导师。但请如实相告,你是怎样得到伊万•布拉金斯基的青睐与好感?他竟然提议用爱德华,莱维斯,托里斯这三个人来换你,据我所知他已经多年不收新学生了。”

王耀急道:“不,我从未去刻意讨他的喜欢!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前后经过细细讲了一遍,最后又说:“路德维希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尊敬的老师,没有之一!请不要让我去布拉金斯基教授那儿,求你了!”

“能把那首中//国古曲弹给我听吗,耀?”路德维希说道。

王耀依言坐在琴上,把《汉宫秋月》又弹了一遍。

“这真是美妙......我一直心存疑惑,是什么样的文化熏陶出如此充满音乐灵感的钢琴家,听到来自你故乡的音乐之后才终于释然.....”路德维希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我相信无论是伊万•布拉金斯基,路德维西• 冯 •施密特,还是我的朋友罗德里赫,在遇见这样一个音乐精灵的时候都无法不被深深的吸引.....” 他说得又快又低声,表述也有些模棱两可,王耀并不能完全明白那些德语字眼之后隐藏的含义,但对方脸上的表情足够让他了解,某种暧昧的情愫正在二人之间迅速蔓延。

他敏感的退后了一小步,尽管在路德维希课上经常能察觉到若有若无的类似气息,却从未如此强烈,就象有人不下心碰触了潘多拉之匣的开关。

“我可以走了吗,路德维希先生?”王耀问道。

“看看你现在,跟一只嗅到危险的小动物似的,准备随时从我这儿逃走,我真的这么可怕么?”路德维希十指交叉坐在沙发里,目不转睛的抬眼望着他,似乎并不想结束对话:“伊万•布拉金斯基与我,哪一个更可怕?”

“您真会开玩笑啊噜.....当然是布拉金斯基先生最恐怖,路德维希虽然严肃了点儿,但很受大家的喜欢与尊重。”王耀知道路德还 在为换老师的事儿“吃醋”,赶紧说好话安抚。

“你提到了'大家',却不肯说出自己的感受,耀对我是尊重多些,还是喜欢更多一些?” 路德维希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直截了当地问。

“当然是.........尊重更多一些!”路德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让耀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路德维希看起来非常失望,将略微前倾的身体挺直。

如果刚才说“喜欢更多一些”,会发生什么?

在彻底丧失理智之前,王耀拼命按住了正在缓缓开启的潘多拉之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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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路德维希琴房里逃出来之后,耀才发现瓦修•温茨列竟然一直都等在门外。

“瓦修没回家吗.......?”耀心中充满疑惑。

“刚从学校秘书那儿拿了更换主科老师的申请表,填好后还需要路德维希签字认可......”

“瓦修!你不必为我这样做!”王耀感动得真想抱住他嚎啕大哭,但终于忍住了。

“放心吧,跟布拉金斯基 先生学琴也并非死路一条,更何况这算是向你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瓦修努力微笑了一下。

“得到......我的原谅?”耀彻底迷惑了。

“你当初突然离开,列支那小丫头情急之下说破吾辈的心事,惊吓到了你,以至于后来每次见面都万分尴尬,吾辈感到非常内疚,一直想请求你的原谅 ........”

“不,不!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从一开始就明白瓦修对我的心情,却装作什么也不懂,突然不辞而别并且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的认为自己被瓦修记恨了,啊噜......”王耀悔恨得真想捶自己一顿。

“请别这样,吾辈生来性格内向不善言辞,才让耀君误会了。”

“瓦修........”耀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时侯不早,我得赶快去见路德维希先生。”瓦修轻轻拽了一下王耀垂在肩膀上的小辫子:“别露出这样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无论结果如何,我瓦修•温茨列对耀君.......”他犹豫片刻,继续道:“对耀君的这份心情,从来不曾有任何改变。日安!”他冲耀点了点头,就推门走入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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